在唐山乃至冀东地区的饮食记忆里,“饹馇”(常写作“咯扎”)是一个温暖而多功能的存在。这个名字听起来颇具乡土气息,其实是一种用豆面(主要是绿豆面,或掺以杂豆)摊制而成的薄饼,色泽淡黄,质地柔韧。它看似平凡,却因其百搭的特性,能够化身千百种菜肴,深深融入日常饮食的肌理,成为一方水土独特的味觉符号。
制作饹馇,是民间智慧的体现。将绿豆磨浆,兑水调成稀糊,在热鏊子上摊成薄如纸张的圆饼,熟后揭下,便是饹馇皮。它散发着淡淡的豆香,口感软韧,富有弹性。正因为这种中性的风味和独特的质地,饹馇在唐山人的厨房里拥有了无限可能。
它能“煎炸”。将饹馇皮切菱形块或长条,入油锅炸至金黄酥脆,便是“炸饹馇”,可直接撒盐或糖食用,香脆可口,是绝佳的酒菜或零食。更能“炖煮”。这是饹馇最常见的归宿,名菜“醋溜饹馇”或“烩饹馇”便是代表。将饹馇切块,与肉丝、白菜、木耳等一同下锅,加酱油、醋等调料烩制。饹馇在汤汁中久煮不烂,反而吸饱了咸鲜微酸的汤汁,变得软滑入味,口感独特。还有“焦溜饹馇”,先炸后熘,外焦里嫩,酸甜适口。
在唐山,饹馇甚至可以充当“面皮”,卷入蔬菜馅料,做成类似春卷的“饹馇签子”,蒸制或油炸后食用。无论是逢年过节的家宴,还是日常餐桌,总能看到饹馇的身影。它可荤可素,可主可副,丰俭由人。
一块朴素的豆面薄饼,经由煎、炸、炖、煮、溜、炒等多种烹调方式的点化,变幻出万千风味。唐山饹馇的魅力,正在于这种质朴中的 多功能性。它不张扬,却不可或缺,用最家常的方式,承载着冀东土地上的物产、技艺与温情,成为一代代人魂牵梦绕的乡土记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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