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买了个蛋糕,拍了张照片发给继兄,问他:“哥哥,要吃吗?”
结果手滑,把蛋糕照片发成了臭美自拍。
我赶紧秒撤回。
可哥哥已经回复了:“等我,十分钟后到家。”
我手忙脚乱地补拍了一张蛋糕的照片发过去,然后冲到衣柜里,找出那件最显乖的白色连衣裙换上。
刚换好衣服,房门就被敲响了。
我打开门,是哥哥。
他额头上渗着一层薄汗,看我的眼神特别幽深。
我咽了口唾沫,走到餐桌边招呼他:“哥哥过来坐呀。”
“稍等。”
“我去洗一下。”
说完,他径直就往浴室走。
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,我心里莫名有点紧张。
一周前,我突然发现,只要和高岭之花一样的继兄有肢体接触,每次都能瘦0.1斤。
为了参加全国舞蹈大赛,我吃减脂餐加运动,都快熬到两眼冒金星了,可体重偏偏卡在瓶颈期,离预计的身材管理目标还差7斤,怎么都瘦不下去。
眼看比赛越来越近,我只好下定决心,富贵险中求,跟继兄搞好关系,好让我能时不时拉个小手、抱抱胳膊。
我吃了一块蛋糕,紧张的情绪才稍微缓解了点。
哥哥打开浴室门走出来,往常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,这会儿随意地垂着,发梢的水珠顺着他的喉结滚进扣得一丝不苟的衣领里。
他在我旁边坐下。
近距离被他的美颜暴击,我忍不住又咽了咽口水。
我把切好的蛋糕递过去:“哥哥尝尝,可甜了。”
一抹温热的触感擦过我的嘴角。
他竟然把指尖沾到的蛋糕放进嘴里,说:“确实很甜。”
苏景晨的眼神像个有巨大吸力的深渊,感觉下一秒,我就要陷进去万劫不复。
但很快,这种奇怪的感觉就被我脑海里的机械提示音打断了:“恭喜宿主,成功减重0.1斤。距离完成任务,只剩69次亲密接触。”
我差点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,拉着继兄坐下:“头发不擦干,容易感冒。我帮哥哥打理一下。”
擦头发的时候,我借着机会假装不小心,让指尖划过他的耳垂、侧脸,甚至有一次碰到了他的颈侧。
因为离得太近,他身上沐浴露混着烟草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子,连他的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他好像也没学校里传闻的那么吓人。
轻松的氛围,再加上体重即将达到目标,我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“我叫哥哥回来吃蛋糕的。”
苏景晨的眼神闪了一下:“是吗?”
他突然凑近,抓住我的手腕,把我抵在餐桌边。
哥哥高挺的鼻梁几乎蹭到我的鼻尖,我的心脏怦怦直跳,忍不住闭上了眼睛。
突然。
我觉得后颈一阵酥麻,睁开眼,发现脖子上多了一条钻石项链。
苏景晨后退两步,又恢复了往日那种冷漠禁欲的样子:“十八岁生日快乐。”
“刚才是哥哥给你上的成人课,女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。”
“不然,总有些阴沟里的老鼠,会想把宁宁弄脏。”
我摸着心形的吊坠,眼眶突然有点发热。
我已经很多年没过过生日了。
我六岁生日那天,妈妈发现爸爸出轨了,而且小三的孩子只比我小两天。
从那以后,每年我的生日都成了妈妈最痛苦的日子。
我羡慕同学们都有人为他们庆生,就自己存钱,每年偷偷给自己买个小蛋糕,纪念自己又长大了一岁。
两年前,妈妈走出了情伤,跟苏景晨的爸爸再婚了。
可多年的忽略已经成了习惯,人生中这么重要的十八岁成年礼,最后竟然只有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,给我送上了祝福。
半夜,我渴醒了。
去厨房喝水的时候,碰到苏景晨在阳台上摸黑忙活着什么。
“哥哥还没睡?”
苏景晨的背僵了一下,转过身来:“外面下雨了,我把窗户关上,免得阳台上的衣服弄湿。”
“哦。”
我应了一声,却突然看到两天前洗的内衣,还湿漉漉地挂在原来的位置。
我走到窗户边看了看,外面的雨明明很小。
“真奇怪。”
苏景晨突然咳嗽了一声:“赶紧去睡吧,你明天还要上学,别迟到了。”
黑暗中,他的声音好像有点哑。
向来处变不惊的哥哥,脚步竟然还有点乱。
第二天睡醒,我去称了一下体重。
竟然轻了两斤!
我大喜过望,只要继续努力,很快就能达到预期的体重了。
……
苏景晨是我们学校外聘的心理学教授。
课堂上,他给我们讲《心理学与两性关系》。
“性是情爱中很重要的部分。”
“男生容易冲动的生理构造,决定了他们在交往中比较主动进攻。在两性关系里,男生常常分不清是动情还是有别的想法。这时候,女生就要理智分析,才能筛选出合适的伴侣。”
“……”
今天,我们班有同学聚餐。
下课后,作为班长,我客气地邀请了苏景晨:“教授,您要一起参加我们的聚会吗?”
“可以。”
他声音冷冷的,动作倒是挺迅速。
等我收拾好东西的时候,苏景晨已经被同学们簇拥着走出教室了。
酒席上。
男同学给苏景晨端酒,他都来者不拒。
聚餐结束,我把苏景晨扶上车,他已经不省人事了。
当晚,我做梦了,对象是苏景晨。
我病了。
或许是太缺爱,竟然一而再幻想自己的哥哥。
我答应了奶狗学弟的追求。
我去上心理学选修课,奶狗学弟非要陪我一起。
苏景晨在讲台上说的什么,我根本没听清,只觉得他张张合合的嘴唇真诱人,很好亲的样子。
奶狗学弟在桌子下面牵我的手,我用小手指挠挠他的手心。
弟弟瞬间红了脸。
我觉得很有趣,用脚尖勾了勾他的小腿,他连耳朵都红了,结巴着低声求饶:「学姐,别在这里弄我,求你了。」
我嘴角的笑刚浮起来,就被苏景晨点名了:「有请林萱宁同学给大家重复一下刚才所讲的重点内容。」
我顿时傻眼。
奶狗学弟指了指书本上的内容,给我提示。
苏景晨扶了扶眼镜框:「林萱宁,到讲台边站着听。」
一节课,我都在苏景晨幽深的扫视,和奶狗学弟担忧的目光中度过。
下课铃响,我以为终于能解脱了,苏景晨却叫住我:「到办公室来一趟。」
苏景晨在国内的学术地位很高,谁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年前,他会来学校任教。
因为他手中还有研究项目,所以刚来学校,领导就给他安排了地理位置好的独立办公室,方便他没课的时候继续从事学术分析。
这是我第一次来苏景晨的办公室,电子门在身后关上。
他拉开东边的窗帘布,露出一面巨大的双面镜前。
上课铃响起,镜子另一边,老师拿出书本给学生上课。
苏景晨把我拉过去,压在双面镜上:「宁Ṱū́₄宁,喜欢刺激吗?」
我用尽全力推开他:「我、我们不可以。」
苏景晨歪着头盯着我瞧了一会儿,突然笑了:「宁宁想什么呢?哥哥只是带你看看,哥哥平时是怎么观察目标,统计数据。」
苏景晨手指点在双面镜上,我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。
只见,我的新男友也在那个教室里,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。
他旁边位置上坐着一个娇小可爱的女生,他耳尖通红,看着她的目光里满是温柔。
原来,有些人的感情是可以复制粘贴的,换一个目标对象,也能释放出同样的效果。
一股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耳蜗上:「宁宁,男人是很擅长演戏的,别轻易相信任何人。」
夜里,我又梦到自己和苏景晨亲密接触了。
这次他把我放进浴缸里,一双大手这样那样。
早上睡醒。
我羞耻到难以接受,虽然没有血缘关系,但我们是兄妹。
我怎么能有那么龌龊的想法……
很快,我ṱûⁱ的纠结被打断,床上有什么东西硌到了我的腰。
我顺手摸出来,下一秒,我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。
我的掌心躺着一枚纽扣,和苏景晨昨天穿的那件衬衣上纽扣的样式一模一样。
难道昨晚的一切,不是梦?
我拿着纽扣去找苏景晨,却忍不住有些结巴:「哥、哥哥的东西掉了。」
「是吗?」
苏景晨站起来:「不过一枚纽扣,宁宁为什么这么紧张?」
他盯着我,犹如实质的目光似要把我穿透。
我准备打退堂鼓。
「哥哥,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?」
「哦,误会吗?」
苏景晨歪着头盯住我,像是猛兽肆意窥伺无法逃脱的猎物。
我莫名有种,下一刻就会被咬断脖子的荒诞错觉。
我慌乱中抓住身后的花瓶,砸在苏景晨头上,碎片四溅崩裂了他的镜片。
我手上的束缚松了。
苏景晨瞬间恢复了高岭之花的矜贵自持,他从容擦掉额头上的血迹:「宁宁长大了,已经能独立面对不轨之人的骚扰了,那哥哥也就放心了。
「明天开始,哥哥要出差一段日子,你在家照顾好自己,有事随时联系哥哥。」
我如蒙大赦,赶紧退到门口:「那哥哥,我先出去了。」
我跑出门,身后突然传来苏景晨的声音:
「等一下。」
我僵硬地转身。
他从手机里找出一段监控,放在我面前:「昨天乐乐把我的衬衣撕破了,扣子崩丢了好几个。」
乐乐是我新收养的白色比熊。
「宁宁,我是你哥哥。下回有事情你可以直接来问我,遮遮掩掩最容易引发误会,我不想和宁宁之间产生龉龃。」
我认真看了好几遍视频,没有剪辑的痕迹。
我看着苏景晨额头上的伤口,突然很后悔自己的冲动行为:
「哥哥,我们去医院看一下吧?」
他无力地摆摆手:「不用,我累了。你先出去吧。」
「好,哥哥有事可以叫我。」
我出去后,越想越愧疚,找来家里备用的医疗包,再次去敲苏景晨的门:
「哥哥,是我。」
门被打开。
我拿出医用棉签和消毒水:「哥哥,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。」
苏景晨盯着我,喉结快速滚动,我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。
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。
「哥哥,我是不是弄疼你了?」
苏景晨突然站起来,把我摁在墙上:「宁宁,你知不知道?
「女人的心软,是男人最好的催情剂。没人能顶住宁宁的关怀。」
「哥哥也顶不住吗?」
我嘴比脑子转得快,等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,瞬间涨红脸:
「对、对不起哥哥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」
苏景晨低低笑了,他凑到我耳边:「哥哥自然能顶住宁宁,只要宁宁愿意。哥哥比宁宁想得更能顶呢。」
我落荒而逃了,明明苏景晨每一句都是正经回答,我却总往不正经的地方想。
苏景晨出差后,我总有种被窥伺的不安。
在上学路上,好像有人跟踪。
在学校里,也似乎有双眼睛,在无孔不入地探视我。
就连在家,我的卧室明明是那样安全的密闭空间。
我还是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,都好像被人监视着。
我病了。
离开了苏景晨,我好像跳上岸的鱼,窒息而又不安。
【哥哥,你什么时候出差回来?】
我忍不住给苏景晨发短信。
他很快回复:【怎么了?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?】
我把这几天的感觉大致说了一下,苏景晨回复:【等我五分钟。】
【好。】
时间刚到,苏景晨的电话就来了:「宁宁,我刚才让人查了一下小区的监控,家里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。
「你应该是得了焦虑症,晚上早些休息,作息规律慢慢就会好了。」
我有些失望。
我也想好好休息,但是到了夜里,那种被窥伺的感觉更加强烈。我根本无法入睡,只有天蒙蒙亮的时候,能稍微合眼半个小时。
再这样下去,我要神经衰弱了。
这时,苏景晨的声音再次响起:
「其实我有个办法,应当能缓解你的症状。只是不知道,宁宁愿不愿意?」
「什么办法?」
「你这应当是由孤独引发的焦虑症。你可以去哥哥的房间,把哥哥的枕头放在你旁边,夜里应当会好入睡。」
「这、这不大好吧?」
「心理学上,熟悉的气味能让人安定。不舒服了,就不要讳疾避医。宁宁乖。」
想到前些天的折磨,我只好答应:「那好吧,我试试。」
抱着苏景晨的贴身物件,真的很好入睡。
但是当晚,我又做梦了。
花开了,有蜜蜂落在花蕊上,被刺激沁出甜蜜的花汁。
我的身体随着花茎一起颤抖,仿佛被夏日里最烈的太阳温暖,叫人口干舌燥,瘫软成一团。
……
距离全国舞蹈大会,只剩下最后一周。
导师对我们进行最后的集训。
我每天早出晚归,其间,被我分手的奶狗学弟来求复合。
「姐姐,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,你告诉我?我可以改的。」
「路炀,我要的感情是专一、互相忠诚,而不是随意到谁都能吸两口的空气。那天,你对学妹的态度,我都看到了。」
我以为已经说得够清楚了,转身离开。
路炀拦住我:「姐姐,对不起,是我让你失望了。
「你就原谅我一次好不好?我对她只是同学间的帮助,对姐姐你才是真爱。」
我推开他的手:「需要解说的感情,顶多算是好感。我们就这样吧,别再来找我了。」
路炀红了眼眶,半跪在地上:「姐姐!别不要我,求你了……」
他的声音,引起了来来往往同学的注意,都在讨论:「男生好可怜呀。这女的心怎么这么硬?」
「我认识这女生,舞蹈系的系花,难怪这么目中无人。」
利用路人博同情,道德绑架的行为。简直可恶!
我停下脚步,折返回去。
路炀眼中闪过兴奋:「姐姐,你……」
我打开杯子,把里面的水倒在他头上:「脑子被糊住了,就去洗洗。你自己勾三搭四,才被分手,还想让我背黑锅?
「你踏马怎么不去吃屎?
「还有你们……」
我扫了一眼刚才说三道四的同学:「想道德绑架我?麻烦先看看自己有没有积口德?」
当晚,回家的路上,我被人迎面喷了一脸药水,瞬间失去力气。
一双手把我拖进阴暗的巷子里。
白天那张纯真无辜的奶狗少年,面目狰狞扭曲:「林萱宁,我不提分手,你凭什么提?
「老子和你谈次恋爱,还没睡过,怎么能就这么吹了?」
我浑身瘫软,说话也有气无力:「路炀,我劝你收手。你这样是犯罪!要坐牢的。」
路炀嗤笑:「你省省力气,等着待会儿叫吧。
「不怕告诉你,老子的户口上再有五天才满十八岁,就算你真的不要脸面把事情闹大。我不过被骂几句,却能得到系花的贞操,不亏!」
路炀一把撕开我的舞衣:「艹!」
他突然爆粗口,指着我锁骨上的红印子:「这是什么?」
我一脸茫然,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。
路炀来扯我的裙子,我伸手阻止,他轻飘飘一巴掌就把我的胳膊拍开了。
他这是动真格了。
我开始害怕,浑身发抖:「你、你别这样!如果我再不回去,我的家人就要来找了,你一定会坐牢……救命呀!」
路炀狞笑着把裤子脱掉:「这个时间段,周围连只鬼都没,你喊破喉咙也没用!」
「是吗?」
苏景晨的声音突然响起,路炀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一脚踹倒在地上。
他脱下自己的衬衣,盖在我身上:「乖乖,对不起,是哥哥来迟了。」
我根本顾不得深思苏景晨为何能来得这么及时。
巨大恐惧后的突然放松,让我泪水像是决堤了一样,怎么都止不住。
我说不出话,只能拼命摇头。
不晚,不晚的。
苏景晨把我安置在几米远的位置,一脚踩在想要逃跑的路炀背上:「我的妹妹也敢欺负,不要命了?」
惨叫声,伴随着路炀的求饶:「苏教授,饶命,我真不知道林萱宁是您妹妹。要不然,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动!
「我、我没碰到她,您饶了我这一回吧!我再也不敢了。」
苏景晨冷笑:「迟了!在你有歪心思那一刻,就罪该万死!」
他抬脚,狠狠碾在路炀的脚腕上。
骨头碎裂的声音,在沉寂的夜里,格外清晰。
路炀破口大骂:「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?你敢弄断我的腿,我爸让你生不如死!」
「是吗?」
苏景晨不屑:「你说,如果你死了,你爸会知道你被谁弄死的吗?」
路炀眼中闪过恐惧,拼命往墙角躲:「你、你敢!杀人可是要偿命的?」
「偿命的前提是,凶手能被查出来。」
苏景晨语气轻飘,却给人一种真实的威胁力。
我挣扎着爬过去,拉拉苏景晨的衣袖:「哥哥,不要,脏了你的手。」
我的身体突然悬空,落入苏景晨怀里:「宁宁说得对。他确实不值得脏了我的手,更不配让宁宁当目击证人。」
苏景晨突然低下头,用鼻尖蹭蹭我的鼻尖:「哥哥可不舍得,宁宁因为人渣的一条烂命被盘问。
「回家了。」
今天受到太大刺激,苏景晨的枕头也失效了。
我翻来覆去,根本睡不着。
我忍不住去敲苏景晨的房门:「哥哥,你睡了吗?」
没有回应,我把耳朵贴在门板上,想听听里面有没有动静。
门突然开了,我的身体瞬间失重前倾,撞在了一堵肉墙上。
「嗯。」
男人的闷哼声,在我耳边炸开。
我心脏怦怦直跳,慌乱后退:「对、哥哥,对不起。」
「没事,哥哥不疼。」
苏景晨拉着我的手在床边坐下:「别怕,都已经过去了。以后放学,哥哥接你回家。」
「嗯。」
我犹豫了会儿,还是纠结着开口:「哥哥,今天晚上我能不能留在你房间里?」
对上苏景晨深邃的目光,我慌乱解释:「哥哥别误会,我、我打地铺就行,一个人我实在睡不着。」
苏景晨站起来,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铺在地上,自己躺上去。
「女孩子睡得不好,你上床去睡。」
我随手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助眠。
那是本心理学书籍,书签夹着的那一页,讲的是催眠术:
【人可以通过自己的意念,令他人产生错……】
我正继续看,手里的书突然被抽走了。
苏景晨尾指蜷缩,似乎有些紧张:「如果你想进修心理学,我可以给你选择一些合适的。这些太深奥,不适合初学者。」
「好,谢谢哥哥。」
苏景晨拿了一本《心理学概论》,给我读:「闭上眼睛,静静听。」
他的声音很催眠,我很快就睡着了。
夜里,我梦到有什么东西紧紧缠住我的身体,热得我直冒汗。
还有,一个熟悉的声音呢喃:「还好……差一点点就要被发现了。
「宁宁真可爱,现实世界哪有什么系统?」
……
比赛前一天。
导师突然把我叫到办公室,通知我:「林萱宁,两天后的全国舞蹈大赛,你不用参加了,将由其他同学代替你的领舞位。」
「为什么?老师,我准备了这么久,到底哪里做得不好?」
导师一脸为难:「这是上面的意思,我也没办法。」
我走到操场,抬头看看天空的朝阳,围着操场跑了五圈,才消耗掉所有负面情绪。
既然不是因为我专业水平的问题,就还有转圜的余地,我不会就这么放弃!
我去校长办公室,在路上,碰到学委来找我:「宁宁,导师到处在找你,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。」
我准备应战,导师却笑脸相迎:「小林快坐。」
导师亲手给我倒了一杯茶水:「刚才的事情是一场误会,让通知别的成员换人,没想到弄错名字了。」
「你的舞蹈水平一直不错,老师很看好你。回去再好好冲刺一下,争取在全国舞蹈大赛上,获得一个好名次。」
从导师办公室出来,我远远看到苏景晨站在楼梯转角处。
我准备过去打招呼,再一转眼,人却不见了。
回到宿舍。
宿舍长神秘兮兮地问我:「宁宁,你知道路炀的事吗?」
「什么事?」
「两天前,路炀喝醉了酒,半夜被两个精神病拖进巷子里,啧啧……真是『菊花残,满地伤。』」
全国舞蹈大赛在隔壁省举行。
因为路炀的事对我带来的冲击,苏景晨提议要送我去参赛的时候,我没有拒绝。
「那麻烦哥哥了。」
……
很快到了决赛。
多日高强度训练,加上舞伴的默契配合,我们团队一路过五关斩六将,获得冠军。
我代表团队领奖。
从舞台上下来的时候,苏景晨把手中的一束白色风信子,递到我怀里。
「宁宁,恭喜你表演成功。」
苏景晨神色里藏着微不可察的紧张,我接过花:「谢谢哥哥。」
当天晚上。
苏景晨来敲我的房门:「宁宁,我头好晕。」
我抬手一抹,好烫!
「哥哥,你发烧了,我送你去医院。」
「不用麻烦了。你包里有退烧药,我吃两片,休息一下就好了。」
我赶紧把苏景晨扶进来,翻出退烧药,倒了一杯温水,一起递过去。
苏景晨低下头,就着我的手,含住药片。
柔软濡湿的触感缠绕住我的指尖,我呼吸一滞,慌乱收回手。
苏景晨仿佛并没察觉出异样,雾蒙蒙的双眼疑惑地看着我:「宁宁,水?」
因为嘴里有药片,他的声音含糊中带着乖巧,和平日里高岭之花的禁欲模样,大相径庭。
我赶紧把水送到苏景晨嘴边,扭过头不去看他。
等我把水杯放好,却发现苏景晨竟然把上身的衣服脱了:「哥哥,你在做什么?」
「湿了。」
他指指地上的衬衣,胸口位置确实湿了一大片,应该是我刚才不小心洒上的。
「抱歉,我送哥哥回去换一件吧。」
我扶苏景晨回他的房间,他却脚下一歪,正好倒在床上:「好、好困,睡觉了。」
说完,他就拉着我的被子盖上,闭了眼睛。
我一脸蒙,只能躺在沙发上凑合一晚。
半夜,我被热醒,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,竟然躺在了床上。
「难道我梦游了?」
我准备回到沙发上,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腰肢。
苏景晨在我耳边,断断续续呓语:「冷,好冷……」
他的手,顺着我的睡衣滑进去,落在我最柔软的地方。
我竟然生不出半点拒绝的念头。
我好像,在梦里已经习惯了苏景晨的亲近,甚至在隐隐期待更进一步。
接下来的事情,一切都顺理成章。
我被那双大手,褪去底裤,高于正常体温的缠绵和占有。
天色朦胧亮,我扛不住昏睡过去。
再睁开眼,我对上旁边苏景晨漆黑的瞳仁,他看着我身下的一小片血红,喉结滚动。
「宁宁,我会对你负责。」
「等你毕业,我们就去结婚。」
苏景晨竟然这么直球,让我措手不及。
我强撑起笑脸:「哥哥,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。」
「不结婚,也一直是一家人呢。」
苏景晨捏住我的下巴,咬住我的脖子磋磨。
「小没良心,提上裤子就想不认人?」
在我的强烈坚持下,苏景晨答应,先不公开我们的关系。
不过,一旦独处,他就秒变黏人小狼狗。
随时随地发情。
一开始我是抗拒的,但是次次都被他伺候得很舒服,竟然有些上瘾了。
苏景晨去外地开讲座出差一周,我觉得身体里空荡荡的,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缺失了一大块。
我毕业那天。
苏景晨拿着户口本和身份证来迎接我:「宁宁,我知道你的顾虑。」
继兄妹不能结婚。
「告诉你个秘密。」
苏景晨凑到我耳边:「其实我是我爸战友的孩子,一个月前,我又重新公证了关系。我们结婚,咱们爸妈也不用分开。
「宁宁,哥哥给你时间适应。
「下次再表白,哥哥就要求婚了。」
……
两个月后。
我和苏景晨的Ŧů⁻3周年庆,他突然打电话给我:「床上是我送你的礼服,穿上它。宁宁,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。」
我突然心跳加速,有种预感,随着时间推移,心里忍不住越来越期待。
下午6点。
我收拾好,刚出小区,突然有个人影从街角窜出来。
但是,那人影还没来得及近我身,就被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保镖摁在地上。
他冲着我大喊:「林萱宁,你以为秦宇对你是真爱吗?他就是变态偷窥狂!他在你房间里装了……唔唔唔!」
我仔细看,才发现这个瘦脱了形、状若疯子的男人,是路炀。
我对保镖说:「别捂他的嘴,让他继续说。」
「小姐,这人就是个疯子,胡言乱语说不出什么好话。」
「我说,松开他的嘴!」
保镖无奈,只能照做。
路炀神色间都是疯狂的得意:「秦宇在送给你的项链里装了监控,无孔不入地监视你一举一动,不然你以为当初他为什么出现那么及时?
「林萱宁,你还不知道吧?根本没有什么减肥系统,都是他对你的催眠,然后夜里再爬你的床,为你按摩瘦身。
「哈哈!知道被这样的变态玩弄,滋味不好受吧?」
路炀喊出最后一句话,我感觉到背后突然出现个人影。
秦宇声音颤抖:「宁宁……」
我转身,死死盯着他:「路炀说的是不是真的?」
「我……」
「苏景晨,我讨厌谎言,你最好想清楚再说。」
「对不起,宁宁。我是有苦衷的……」
「够了!我本来以为你只是占有欲强了一点,现在来看,你就是个疯子!
「苏景晨,今天我就搬出去,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。」
我转身离开,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黑,等我再醒来的时候,是躺在一个空荡荡的大房间里。
密闭的房间里,我无从得知时间过去了多久。
这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日子,简直太可怕了。
我必须想办法出去,再这样下去,我就要废了。
我和苏景晨撒娇,说想吃红烧鱼。
他提了好多没玩过的要求让我做,我一一配合,他才心满意足地答应给我做鱼吃。
第二天。
吃饭时候,我趁苏景晨不注意悄悄留下两根鱼刺,戳破指甲缝,把血滴在裤子上。
他再来看我的时候,我捂着肚子装作很痛苦:「哥哥,我好疼!」
这些天,我们一直没有做措施,他看到血迹眼睛都红了,抱起我,疯狂往外面跑。
「宁宁别怕,哥哥送你去医院。」
苏景晨把我塞进车里的后排座位,他刚坐进驾驶室,我就看准时机打开车门逃跑。
他解开安全带来追我,撕心裂肺地呼唤划破天际:「宁宁,不要——」
轮胎摩擦地面的刹车声,跟沉重的撞击声交织在一起。
我身体飞起来的瞬间,被一个怀抱紧紧包裹。
重重落地那一刻,苏景晨反转方向,把我护在上方。
大片的血迹在他身下蔓延开,我简直要疯了:「不,不要!」
我拿出手机哆嗦着拨打120,却怎么都按不对号码。
我请求围观的人:「麻烦你们帮我打一下急救电话,求求了。」
苏景晨抬手摸摸我的脸:「哭什么?我这样的变态死了,对你来说,不正好是解脱吗?」
我心里疼得快喘不上气了。
这一刻,我明白我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在意苏景晨,即便他疯得厉害,却给了我从未体验过的忠诚和温暖。
我拼命摇头:「不,哥哥,我不要解脱,我也不逃跑了。你别死,只要你别死,我什么都答应你。」
苏景晨的呼吸越来越微弱,他还是扯着嘴角对我笑:「如果,以后我、我还是会天天欺负你呢?宁宁,还希望我活着吗?」
我用力点头:「求哥哥,一定要活着。」
「好……」
他的声音破碎而细微,刚出口就消散在空气里。
苏景晨突然闭上眼睛,放在我脸侧的大手也瞬间滑落。
救护车呼啸而来,我眼前一黑,晕了过去。
……
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。
梦里,苏景晨也是我哥哥。
只是,我却拥有不一样的人生,我在大学时期和路炀成了男女朋友。
他对我体贴入微,结婚后,更是对我言听计从。
直到我临产躺在医院里,大出血急需家人签字手术,路炀谎称加班,实则在附近的宾馆里和情人玩刺激。
我死后,灵魂飘在上空,看着他们对话:
「路总这么明目张胆,就不怕你老婆发现?」
「哈哈,女人生了孩子就被套牢了。她发现,也只能忍着,有机会我带你去我们家,咱们三个一起玩。」
「陆哥哥好厉害,姐姐被训练的服服帖帖,我也越来越离不开您了呢。」
梦里的我,到死才发现路炀是如此的两面三刀。
苏景晨得到消息赶来,我已经被烧成了一把灰。
他把路炀绑进一个密闭的别墅里,给路炀逃走的希望,又一次次在路炀快成功时把他抓回去。
苏景晨把对人性的剖析用到了极致,让路炀身心饱受折磨而死。
后来,苏景晨抱着我的骨灰跳了海:「宁宁,如果还有下辈子,我想亲手保护你。
「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你。」
我醒过来,拔掉手背上的输液管,跑到医生办公室。
「大夫,和我一起进医院的男人,他……还好吗?」
「幸好送医及时。苏景晨已经脱离危险,手术结束后,已经被送回了病房。」
「麻烦问下,他在哪个病房?」
「803。」
我焦急地跑过去,隔着门上的玻璃窗,看着病床上面容惨白的男人,又突然近乡情怯。
梦里,我死去的日期,和现实中被车撞的日期是同一天。
实在是太巧合了。
这个为了保护我,豁出命的男人,从前那些变态的监控,或许都是有原因的。
我走进去,站在床边轻轻开口:「哥哥,等你好起来,我们结婚吧。」
苏景晨突然睁开眼睛,惨白的脸上浮起红光:
「林萱宁,给了承诺,可就不能再反悔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