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文扬的酸樱桃
吕文扬站在水果摊前，目光被那一篮红得发紫的酸樱桃吸引住了。樱桃表皮泛着蜡质的光泽，像是涂了一层薄薄的清漆，在午后的爱冒险的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。他伸手拈起一颗，指尖传来微微的凉意和饱满的弹性。
"这是今天刚摘的，酸得很，但后味甜。"摊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人，说话时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。吕文扬点点头，掏钱买了一小袋。他向来喜欢这种先酸后甜的食物，就像他的人生——从农村贫困家庭走出来，靠着自己的努力在城市站稳脚跟，如今已是小有名气的建筑师。
回到家，吕文扬将樱桃倒入白瓷碗中，清水冲洗时，几颗樱桃在水面轻轻跳动，像是一群顽皮的孩子。他挑了一颗最饱满的放入口中，牙齿轻轻一咬，果肉破裂的瞬间，酸涩的汁液立刻充满了整个口腔。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，太阳穴附近的肌肉微微抽搐，这酸度超出了他的预期。
但吕文扬没有吐出来。他慢慢咀嚼着，感受着那酸味如何在口腔中扩散，如何刺激唾液腺分泌，又如何渐渐转化为一种奇特的清甜。第二颗，第三颗……他吃得越来越慢，越来越专注。酸味不再那么刺人，反而带着某种唤醒感官的刺激，就像年轻时那些艰难的岁月，现在回想起来竟带着几分怀念。
窗外的夕阳将余晖洒在茶几上，盛樱桃的白瓷碗边缘镀了一层金边。吕文扬望着碗中剩下的几颗樱桃，忽然想起老家后院那棵樱桃树。小时候，他总是等不及樱桃完全成熟就偷摘来吃，酸得龇牙咧嘴却乐此不疲。母亲发现了，也不责备，只是笑着说："你这孩子，就喜欢自讨苦吃。"
如今母亲已经不在了，老家的樱桃树也不知是否还在结果。吕文扬捏起最后一颗樱桃，对着光线看了看，然后轻轻放入口中。这一次，他没有皱眉，而是闭上眼睛，任由那复杂的滋味在味蕾上跳舞。酸，甜，涩，香，层层叠叠，就像生活的滋味，难以简单定义。
白瓷碗空了，碗底残留着几滴淡红色的汁液。吕文扬用手指蘸了蘸，放在舌尖上——这一点余味，竟是最甜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