绵阳米粉,我想你了!
十五年了,离开绵阳的时光如白驹过隙,但对这座城市的思念却始终萦绕心头。每当我在成都熙攘的街巷中,看到“绵阳米粉”的招牌,便忍不住走进去,点上一碗红汤牛肉米粉。然而,现实总是与记忆相悖。许多店家都标榜“正宗”,米粉却泡得过于软烂,辣味过重,盐分过高,丝毫没有记忆中那股用鸡汤吊出的鲜美滋味,牛肉更是少得可怜,价格却并不便宜——二两13元,三两就要16元。
这巨大的落差,让我更加想念绵阳,那个陪伴我大半生的城市。悠悠涪江水,绵绵思乡情,如今已是人至中年,物是人非。我常常感叹,人真是复杂的感情动物,对一座城市的思念,最终竟凝结在对一种食物的眷恋上。
记忆中,绵阳的米粉店遍布大街小巷,清晨或午后,随处可见。那些店面不大,顶多六七十平米,除了操作间,外面摆放五六张桌子就已算宽敞。店里通常会免费提供豆浆或面汤,一进门就能闻到米粉特有的清香。
我至今难忘南河坝街口那家开了几十年的老店。人们三五成群地站在屋檐下或蹲在墙角,热火朝天地吃着米粉。有时,长长的队伍蜿蜒排到街边,人们耐心地等待着老板将米粉打好,报出号数。那热闹的景象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,仿佛我又回到了熟悉的绵阳,坐在清晨的阳光下,细细品味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粉。
绵阳米粉,是这座城市最普遍的小吃,也是许多家庭早餐的必备之物,拥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。相传,它已有1800多年的历史,与历史上长期驻守绵州的丞相蒋公琰有关。据说,蒋公琰曾微服私访,品尝绵阳米粉后,建议改进原料,使其更细、更劲道,方便入味,最终演变成为今天我们所熟知的模样。
地道绵阳米粉分为红汤、清汤、清红汤三大类。红汤主要有牛肉、肥肠、排骨三种口味;清汤则以鸡汤、三鲜、丸子为主;清红汤则融合了鸡汤肥肠、鸡汤牛肉、笋子牛肉、豌豆肥肠、豌豆牛肉等多种组合。
汤汁清澈见底,油光闪亮。其精髓在于底汤:用土鸡骨架大火烧开,再文火慢熬至少一个小时,熬制出浓郁的高汤。然后,将红汤或清汤的酱料包放入高汤中,继续以文火慢熬,调制出各种口味的汤底。米粉泡在汤中,搭配鸡块、牛肉、肥肠、豌豆、海带、竹笋等,还可以根据个人口味添加酸青菜、香菜、折耳根、榨菜末、韭菜、葱花等配料,香气扑鼻,令人垂涎欲滴。
值得一提的是,绵阳米粉与其他米粉不同,不能烫煮太久。泡好的米粉用手搓散,用竹漏勺捞起适量,放入约60℃的温水中抖几下,5至10秒即可。最佳的泡制时间是前一天晚上,第二天早上就能直接烫煮食用。
绵阳有很多有名的老字号米粉店,如德华开元米粉、老开元米粉、通安巷胖米粉、高水杨米粉和永华米粉等。其中,开元场,也就是绵阳市第三人民医院对面大街上的开元米粉,被公认为最正宗,也是最容易找到的。可以说,没吃过绵阳米粉,就不算真正来过绵阳。
我第一次吃绵阳米粉,是在新华内燃机厂厂门外一家不起眼的小店。那家小店非常小,只有三四张桌子,店门上挂着“新华鲜米粉”的招牌。尽管店面狭小,但排队的人却很多,甚至排到了街上。正是因为看到那么多人在排队,我和小伙伴们才决定尝试一下。
终于轮到我们了,五个人分别点了牛肉米粉、肥肠米粉、笋子鸡汤米粉、海带丸子米粉和三鲜米粉。店里提供免费的香菜和葱花,可以随意添加。米粉入口的那一刻,那香浓馥郁的滋味,便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记忆里,萦绕在我的舌尖上,至今难以忘怀。只是不知道,当年那亲民的价格,如今是否已经上涨?
在绵阳,无论你离开多久,走得多远,只要回到绵阳,下车后的第一顿饭,必然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绵阳米粉。即使是在火车站随便一家米粉店,那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粉,早已超越了简单的饮食需求,它承载着乡愁,是家乡的印记,刻在每个绵阳人心上,成为一种永恒的思念。
在中国,每个城市都有属于自己的味道,一方水土养一方人。无论时代如何变迁,无论我们身在何处,最难改变的,是乡音;最难忘怀的,是乡情。
绵阳米粉,我依然想念你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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