编辑丨木木 文丨木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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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最伤心的是玉米糊糊，至今阴魂不散”

四川人的早饭种类很丰富，但是都有一些共同点，那就是小时候吃的早饭，有的总是令人难忘，尤其是那些被称为童年阴影的早饭，长大还是不想碰。

童年阴影的早饭究竟是什么？为何长大还不想碰？

童年阴影早餐

有些四川人的童年，是被一碗永远吹不凉的绿豆稀饭，和外婆那句“快点吃，要迟到了”给烫出来的。

童年早餐的记忆，往往与触觉和嗅觉的暴力紧密相连。

首当其冲的是温度，一碗刚出锅的绿豆稀饭或苞谷糊，表面平静，内里却暗藏着100摄氏度的熔岩。

在清晨分秒必争的催促声里，你对着它吹气、搅拌，可它就是不凉，每一口都像在吞炭。

那黏稠的质地更是雪上加霜，苞谷糊又叫“苞谷搅团”，与其说是食物，不如说是一碗工业胶水。

它糊在嘴里，黏在喉咙，咽下去都得使出全身的力气，吃完后那只碗仿佛被502胶粘过，是母亲当天要面对的第一个清洁难题。

如果说滚烫和黏稠只是物理攻击，那醪糟荷包蛋就是生化武器，那股酸中带馊、被无数孩子定义为“臭”的气味，能在你睡眼惺忪时给予致命一击。

更别提那颗被煮得像石头一样、蛋黄泛着灰绿色的荷包蛋，它坚硬的口感，让一些人成年后看到任何形式的荷包蛋都绕道走。

还有坨坨稀饭，面疙瘩大小全凭天意，大的那个里面永远藏着一包生面芯，这些粗糙、滚烫、气味可疑的食物，共同构成了我们对“早餐”二字的初体验，它不是唤醒是惊吓。

我们当然也曾质问过，为什么别人家的小孩早上能吃上热腾腾的包子油条，而我们的餐桌却如此单调且充满挑战？

多年以后才明白，那些“童年阴影”的背后，是上一代人朴素的生存法则。

清晨的时间对一个要下地或上班的家庭来说，宝贵得如同黄金，稀饭、糊糊，一把米或玉米粉下锅，加水搅和，就是最省事的选择，它不需要精细的厨艺，只需要一口锅和一点火。

“不浪费”是另一个核心信条，自家地里种的红薯、南瓜、豇豆、莴笋，一旦丰收，就意味着未来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的餐桌将被它统治。

于是我们被迫连续食用红薯稀饭、南瓜稀饭、豇豆稀饭直到对那种唯一的甜味或寡淡感到生理性厌倦。

为了搭配泡菜，或是为了追求一种大人才能理解的“清香味”，莴笋叶稀饭、豇豆稀饭甚至可以不放盐，那种寡淡无味，是对一个孩子味蕾最直接的藐视。

那些街角冒着香气的肥肠粉、牛肉米线，当然存在，但它们是奢侈的奖励，而不是日常，餐桌上的内容，早已被那个年代的经济条件和生活节奏牢牢焊死。

吃饭不是享受

在所有童年早餐里，“锭子汤圆”的地位超然，它不仅是食物，更是一种仪式，一种权力。

大年初一的早上，每个孩子都必须吃，这没有商量的余地，因为它关乎一整年的“团圆”和“吉利”。

它的特点是巨大，一个足有拳头那么大，远非今天超市里玲珑可爱的汤圆可比，馅料也极其耿直，无非是白糖或红糖，偶尔会包进一枚硬币作为彩头，当然也可能成为硌掉你牙齿的“惊喜”。

面对这个庞然大物，没有任何反抗的权利，“不吃要遭决”，在长辈的注视下，你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吞。

它的体积本身就是一种威胁，噎住的风险真实存在，让每一口都充满挣扎。

这种带有强制性的饮食，彻底剥夺了吃饭的乐趣，它让孩子第一次明白，有些事哪怕你再讨厌，也必须完成。

这碗汤圆，是我们人生中最早的一堂关于“规则”与“服从”的必修课。

童年的味觉创伤，会留下漫长的后遗症，像一道刻在身体里的疤。

长大后我们有了自由选择的权利和能力，可以随心所欲地点汉堡、喝豆浆，但某些食物依然是禁区。

路过卖绿豆粥的摊位，会下意识地加快脚步，聚餐时看到菜单上有醪糟汤圆，会毫不犹豫地划过，哪怕只是想到那黏糊糊的苞谷搅团，喉咙里都会泛起一丝不适。

最经典的场景莫过于，深夜刷着外卖软件，看到一家店的汤圆图片精美，馅料诱人。

你把它加入了购物车，但在支付前的最后一秒，童年那个巨大的、滚烫的、必须吃下的“锭子汤圆”幽灵般浮现。

你的手甚至会微微发抖，最终默默删掉，换成了一个双层吉士汉堡。

这种回避是生理性的，是大脑和身体达成的无声协议，它提醒着我们，有些味觉上的不悦，已经内化为一种永久的心理阴影，时间也未必能完全抚平。

记忆是一件奇妙的东西，当年的痛苦在时光的滤镜下，竟也发酵出了别样的滋味。

在同学聚会上，当有人提起当年被醪糟荷包蛋支配的恐惧，满桌的人都会爆发出会心的哄笑。

这些共同的“受难史”，瞬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，成了比任何客套话都管用的粘合剂。

回老家看到自己的侄子外甥对着一碗坨坨稀饭愁眉苦脸，你会看到三十年前的自己，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发生了折叠。

甚至会坏笑着，用当年外婆的口气说：“快点吃，有营养！”

你也会在某个瞬间，不再只记得食物的难吃，而是想起外婆布满皱纹、却总能变出吃食的手，想起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，想起那碗寡淡稀饭里，被视若珍宝般舀进去的一小勺猪油。

结语

这些“童年阴影早餐”，最终成了一个特定年代、特定地域的文化胎记，它是一种自嘲的幽默，一种代际间的对话，更是一种心照不宣的身份认同。

它标记了我们从何处来，也丈量了我们走了多远的路。

参考资料

【1】新浪财经2024-08-03《谁说成都是早餐荒漠？！这些早餐让你开启幸福一天》

【2】搜狐网2024-11-26《舌尖上的四川：六大早餐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