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的冬天,北风凛冽,草木凋零,餐桌上的色彩也似乎跟着单调起来。然而,一道看似朴实无华的小菜,却能瞬间点亮味蕾,驱散寒意——它就是芥末墩儿。这道菜的主角是最寻常不过的大白菜,经过简单的处理,却焕发出令人惊喜的滋味。
制作芥末墩儿,讲究的是时节与分寸。选用霜打过后、菜帮厚实的大白菜,剥去外层老叶,只取菜心中段最嫩的部分,横切成一个个圆墩儿。将这些白菜墩儿在沸水中快速焯烫,既要保持其脆生的口感,又要达到柔而不烂的程度。焯好的白菜墩儿,一层层码入瓷坛或大碗中,每铺一层,便慷慨地撒上厚厚的黄芥末粉和白糖,如此反复。
最关键的步骤是浇上滚烫的米醋,热力瞬间激发黄芥末的冲鼻辛香,与醋的酸、糖的甜交融渗透。随即密封起来,任其在时光中静静发酵。一两天后启封,那股混合着酸、甜、冲、辣的复合香气便扑鼻而来。夹起一墩送入口中,先是白菜本身的清甜爽脆,紧接着,一股通透的“冲”劲直窜鼻腔,让人眼泪汪汪,却又大呼过瘾,胃口顿开。
在旧日缺乏新鲜蔬菜的北京寒冬,芥末墩儿是家家户户饭桌上不可或缺的开胃小菜。它不像大鱼大肉那般厚重,却以最直接、最霸道的方式,激活了沉睡的味觉,带来了清爽的慰藉。这份冲劲,恰如北京人性格里的那股爽利与豁达,简单,直接,却回味无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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