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上海人的年夜饭桌上,无论前面的冷盘热炒如何丰盛,觥筹交错如何热烈,总有一道压轴的点心,是不可或缺的甜蜜句号,那便是八宝饭。它像一轮饱满的金色满月,端端正正地摆在餐桌中央,象征着团圆、美满和富足,是一年辛苦终结时,最温暖、最抚慰人心的犒赏。
传统的八宝饭制作颇为讲究。糯米需提前浸泡,上笼蒸熟,趁热拌入猪油和白糖,让每一粒米都油润晶莹、香甜软糯。准备一个专用的圆碗,碗底用各种“八宝”材料,精心拼摆出吉祥的图案。常见的“八宝”有:去核的红枣、甜蜜的蜜枣、清香的莲子、脆口的核桃仁、色彩鲜艳的红绿丝、瓜子仁、葡萄干、桂圆肉等。这些果脯蜜饯,不仅寓意美好(如红枣寓意早生贵子,莲子寓意连生贵子),也为口感增添了丰富的层次。
摆好图案后,先铺上一层拌好的糯米,轻轻压实,中间放入厚厚的豆沙馅。这豆沙是八宝饭的灵魂,需用上好的赤豆,煮烂后去皮炒制,加入猪油和白糖,炒得油光乌亮、细腻甜润。最后,再用糯米将豆沙完全覆盖、压实。至此,一个半成品便完成了。吃之前,需将其倒扣在盘中,上笼屉再次蒸透。热力让猪油融化,糖分渗透,所有的食材风味彻底融合。
当蒸好的八宝饭被隆重地端上桌,揭开碗的瞬间,一座晶莹油亮、图案精美、热气腾腾的“宝塔”便呈现眼前。用勺子从侧面挖下去,软糯拉丝的糯米,包裹着乌黑甜润的豆沙,夹杂着各式果仁蜜饯的香甜与口感。猪油的香润、糯米的绵软、豆沙的甜蜜、果料的丰富,在口中交织成一首和谐丰腴的甜蜜交响曲。它或许有些厚重,但在除夕夜的欢声笑语中,在阖家团圆的幸福氛围里,这一口甜蜜的、丰盛的滋味,恰到好处地为旧年画上圆满的句号,也为新的一年开启了甜蜜的期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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