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冬天,我失去了蛋糕,却又收到了更大的“蛋糕”。
——题记
暮色里,最后一片枯叶簌簌坠落,完成了与枝头的告别。坐在车中,目光凝视着窗外“你姥爷他,今天去世了“妈妈的话在头脑风暴的中心。这时的我对死亡的认识,像蒙着层迷雾。
到了老家,远远望去,大门前的充气灵棚神圣无比,车中的我们此刻都神色肃穆。停了车,父母走在前面,到了门口朝着大厅中的灵棺磕头头,我与妹妹学着他们的样子机械而庄重地叩拜。然后,我躲在角落,望着那被布蒙着的姥爷,往事忽的如涨潮时的浪,回卷过来······
姥爷牙口不好,喜欢吃肉,但要说最爱的,还得是蜂蜜蛋糕。小时候,我最爱去姥爷的小屋,他躺在摇椅上,一手拿着蒲扇慢慢地扇着,另一只手中自然拿的是蛋糕,身旁是家里人给姥爷买的唱戏机,呀呀咿咿,好不热闹。“姥爷”我走到他身边,嘿,竟然没反应,于是我又叫的更大声,“哎呦,是谁呀?”姥爷坐起身,将我拉到他身前,“是佳佳啊,来,吃蛋糕”我笑着接过,坐在姥爷身旁陪他一起听戏。
可父母将我接到身边后,那个爱笑的老头似乎没了笑容。每个周末父母会带我回姥爷家看看,但当姥爷从衣柜的一隅拿出蛋糕时,我不再喜悦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客气。那唱戏机还在咿咿呀呀,我却只觉刺耳。等出了姥爷家,我就把手中的仅咬了一口的蛋糕喂给了门口的老黄狗。
“去,把屋里的蛋糕拿出来”奶奶将我从角落拉出。“蛋糕”我反复嚼着这两个字,又看了看灵棺中的姥爷,心中的迷雾刹时间散去,泪水大滴地涌出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”姥爷不在了,他给我的蛋糕没有了”·····
第二天的一大早,一家人都已整装待发,我坐在椅子上,沉默着听大人们的说笑,心中想着竟无一人伤心?不一会儿,送葬的队伍出发了,只听那刚刚还在说笑的大人瞬间泪流满面,但我不再在意他们为什么如此多变,因为我看到了一只垂死的蝴蝶,它的翅膀依旧斑斓,于是乎我又想起了姥爷,想起了我失去的蛋糕,原来那蛋糕是姥爷用爱之蜜糖,浸润过的蛋糕。
所以啊,我失去了蛋糕,失去了唯一的蛋糕,但我又收获了蛋糕,它更大,于是我用心去品尝它:入口甜蜜,回味时却带着些咸,我知道,那甜,是姥爷;那咸,是泪水。
学生:何艳洁,邓州市城区七初中(九六班)
指导老师:宋晓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