編譯|環太平洋海岸公路
提到藍色,人們通常會聯想到天空、湖泊、海洋甚至宇宙。藍色似乎象徵著純潔、冷靜和理智。但是,藍色的炸雞?藍色的麵包?藍色的米飯?san值在狂掉…
明明藍色和食物分開看都是令人心情愉悅的事物,結合在一起卻引發了反胃的體驗……
到底是什麼引發了我們的厭惡情緒呢?
明明理智上可以接受,但是直覺和生理上卻無能,我們到底能否控制自己噁心的體驗呢?
現在就讓我們一同來探索厭惡情緒的神秘之處?
情緒和情緒管理
為了更好地回答上述問題,我們首先需要知道情緒(emotion)是什麼,有什麼特徵,以及我們能否管理控制自己的情緒。
研究者們提出,情緒有兩個一般性的特徵:
首先,情緒是對當前環境的反應,囙此情緒具有一定的適應功能;
其次,情緒可以反應個體當下的狀態和體驗。
拿厭惡情緒舉個栗子,人們會自動地反感排斥腐肉,並囙此感到噁心,這種厭惡的情緒使得個體遠離腐肉,避免吃壞肚子。
研究者認為,像厭惡這樣的情緒不同於神經反射,是可以人為管理和控制的。而情緒管理的管道一般有兩種——
第一種「直搗黃龍」式:期望通過改變情緒本身來管理情緒,比如通過習慣化的管道,多次體驗同一刺激,直到最後"索然無味"。
第二種則是「曲線救國」式:期望通過改進情緒體驗的機制來管理情緒。比如通過認知重評的管道,改變對情緒事件的理解,be like:別人生氣我不氣,氣出病來無人替。
在大致瞭解了情緒和情緒管理後,我們再來看看"厭惡"這一情緒的特殊之處。
"厭惡"是什麼
感到厭惡是指在某種程度上認為某物是骯髒的、患病的、腐敗的、或令人作嘔的。為了更好地理解這一特殊的情緒,我們可以從"輸入"和"輸出"兩個視角來考察。
從"輸入"上看,厭惡有以下四個特徵:
首先,能引發厭惡的誘因非常多,從客觀世界的污穢之物到主觀世界的道德觀念,不一而足;
其次,厭惡情緒的發展軌跡獨特:三歲時,人類幼崽才會對最原始的刺激(比如腐肉,傷口,自己的尿布)產生厭惡感,到七歲時,兒童會發展出對違背社會或道德規則的行為(偷竊,搶劫,欺騙等)的厭惡;
再次,建立厭惡的反應非常簡單且迅速,對幼兒來說,只需要建立一次連接,無論是引發腹瀉的某種食物,或是看到成年人對新玩具展現出厭惡的表情,都會讓幼兒建立對特定食物或玩具的厭惡反應;
最後,孩子會對什麼事物表現出厭惡,很大程度上會受到父母偏好的影響。
從"輸出"上看,厭惡行為卻不像"輸入"時來的那麼簡單和多樣化,面對不同的刺激物,不論從短期還是長期來看,個體會驚人地表現出一致的排斥、清理或躲避行為 span>。
短期上看,厭惡的反應模式會迅速、自動地出現,而且一旦出現,厭惡反應就很難停止或修正。就像你不會吃一塊shi狀的巧克力,或穿上一件殺人犯曾穿過的衣服。從長期角度上看,個體也很難通過受教育或習慣化來改變對厭惡的反應。
囙此,之所以說厭惡是一種特殊的情緒,原因在於能引起厭惡的刺激豐富多樣,但厭惡引發的反應機制卻單一牢固。我們可以認為,厭惡是一種進化形成的防禦機制:最初是為了保護個人免受「生物污染物」的侵害,但後來範圍擴大到了「社會和道德污染物」 span>。
厭惡有道德價值嘛?
那麼厭惡是否具有道德價值呢?也就是說,厭惡這種情緒除了可以保護個體免受生物污染的侵害,是否也能够告訴我們什麼是不道德的?進一步的,是否能够恰當地指引我們的行為,告訴我們什麼事情是不能容忍的,是絕對不應該做的?
這一問題得到了廣泛討論。
正方辯友認為厭惡有道德價值。理由如下:
1、厭惡可以是一種道德上的恰當反應(比如對偷竊行為的鄙夷)。
2、强有力的厭惡反應也表明:能讓人產生厭惡感覺的事件,都是我們無法妥協的道德問題。
反方辯友則認為厭惡雖然在道德領域有一定的適應作用,但是沒有道德價值。
首先,如果將厭惡視為道德污染的探測器,信效度太低。這即是說,儘管有時發生了違背道德的事情,但個體卻不會體驗到厭惡感。
其次,由於厭惡非常容易習得,也使厭惡很容易被惡意利用。比如,當被灌輸了"某一種族是骯髒污穢的"這一觀念以後,人們會很容易形成種族歧視。
再次,即便厭惡反應在特定條件下是一個合適的反應,但它仍有可能是不道德的。比如有實證研究發現"厭惡"和"非人化"之間的相關,即是說,被厭惡的人更容易不被當作人。
總的來說,厭惡之所以被認為不具道德價值,不僅是因為厭惡很難被修正、指向性不準確,更因為它可能會對目標進行妖魔化和非人化。
梳理完正反雙方的觀點後,我們可以看出,反對者的理由不在於"厭惡本身缺乏道德價值",而是"厭惡不可靠也容易帶來道德上的傷害"。所以,為了回答厭惡本身是否具有道德價值這一問題,我們得先回答下麵這樣一個問題。
厭惡能被人為控制嗎?
如果厭惡這種情緒可以被人為控制管理,那麼大部分反對者的理由就不太具有說服性了。
//文化和教育的作用
從客觀世界到主觀世界,我們所厭之物,與其說是被精心挑選出來的,不如說是因為機緣巧合。正如在開頭我們提到的發展軌跡,個體的厭惡情感的發展,更容易受監護人的價值觀所影響,福斯教育所能發揮的作用是有限的。
另外,雖然文化可以起到一定的緩衝作用,讓人知道什麼是該被厭惡的,但是由文化驅動也具有隨意性,比如在特定文化下的"食物禁忌"就表明,我們很容易對沒有生物/道德污染風險的事物感到厭惡。
既然文化和教育的作用對事前的影響較小,那就讓我們把研究重點放在事後——在人們獲得了對某件事物的厭惡之後,要如何才能改變他們?
//亞里斯多德的習慣化策略
習慣化的策略在厭惡的背景下,則是去嘗試自己一開始就覺得噁心的事物(香菜、螺螄粉),以此潜在地改變人們厭惡事物的範圍。已有研究也發現,對"任職"一段時間後的新手父母和醫學生來說,尿布和解剖課程變得更能接受了。
但是進一步對"尿布實驗"進行思考,我們則會發現,新手父母只是對自己小孩的尿布的反應减少了,對別人家小孩的尿布依然持保留態度,這說明並不是厭惡行為本身改變了,我們並沒有通過習慣化來改變我們的厭惡反應,而是通過間接路徑影響了我們體驗厭惡的管道。對屍體的反應也是如此,雖然可以冷靜面對冰冷的屍體,但是醫學生們仍然無法避免對溫暖屍體的厭惡。
總之,對習慣化的實證研究表明,即使我們承認多次接觸可以幫助我們糾正碰巧獲得的厭惡敏感性,我們也必須承認,它最多只能帶來非常狹隘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