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六点,老城区的巷口飘来一阵焦香。刚出炉的白糖烧饼在竹匾里堆成小山,金黄的酥皮裂开细缝,露出里面晶莹的白糖馅,像极了孩子偷笑时漏出的虎牙。
师傅的手艺是祖传的绝活——面团要揉足三百下,直到筋道得能拉出薄如蝉翼的膜;油酥得用油和面粉按黄金比例调和,裹进面皮后反复折叠七次。烤制时,必须掌握好火候,得让热气慢慢渗进每一层酥皮。咬下去的瞬间,酥皮簌簌落下,像咬住了一片冬日的初雪,又甜又脆,在齿间奏响“咔嚓咔嚓”的交响曲。
别看这烧饼朴素,内里藏着大学问。刚出炉时,糖馅还是半凝固的琥珀状,轻轻一咬,甜润的糖汁便漫开,不齁不腻,像把整个秋天的蜜意都浓缩在了这一口里。
看面皮颜色从乳白变成金黄,听酥皮裂开时“噼啪”轻响,闻着糖香混着麦香飘满巷子,就知道该出炉了。常有老人拄着拐杖来买,说:“这味道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,连糖馅里的桂花香都没变。”
寒风凛冽的冬日,刚出炉的烧饼是天然的“暖手宝”。学生党攥着烧饼边走边吃,酥皮掉在羽绒服上也不心疼;上班族买两个当早餐,糖馅的甜能赶走瞌睡;连路过的流浪猫都会蹲在炉边,眼巴巴望着竹匾里的烧饼——或许它也懂得,这口甜是人间最温柔的慰藉。
“老板,多包两个!”
傍晚收摊时,竹匾总会被抢空。穿校服的男孩举着烧饼追公交,糖汁沾在嘴角像颗小痣;阿姨们围在摊前讨论“哪家烧饼更酥”,最后却异口同声:“还是这家甜得舒服。”而老板总会偷偷给常客多塞一个,说:“趁热吃,凉了酥皮就不脆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