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州,一座被柳江环抱的城市,清晨的空气中总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。
尽管它以螺蛳粉闻名天下,但柳州人的早餐桌上,却鲜少出现这碗红油鲜辣的重口味美食。毕竟,清晨的肠胃尚未苏醒,一碗浓烈酸辣的螺蛳粉未免太过刺激。柳州人更钟情于那些温和却滋味悠长的早餐——一碗鲜美的煮粉、一团软糯的饭团、一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,或是几颗浮在清汤里的露水汤圆。这些看似寻常的食物,却承载着柳州人对晨光的期待,对生活的热爱。
柳州人的一天,往往从一碗煮粉开始。不同于螺蛳粉的浓烈,煮粉讲究的是汤底的鲜香与配料的清爽。骨头熬制的高汤清澈透亮,雪白的米粉与配菜在滚水中烫煮片刻,迅速捞起入碗,浇上鲜汤,再铺上几粒酥脆的花生米,撒一把葱花。吃之前先喝一口汤,鲜甜温润,瞬间唤醒沉睡的味蕾。米粉柔滑,锅烧肉酥香,每一口都是清晨最踏实的慰藉。
在柳州,糯米饭团是学生和上班族的最爱。蒸得恰到好处的糯米,裹上榨菜、腊肠、炸脆、绿豆沙,吃辣的再加一勺辣椒酱,在掌心一捏,便成了饱满扎实的一团。咬下去,糯米的黏软与配料的香脆交织,咸甜皆宜,饱腹又满足。许多人的童年记忆里,都有一位推着小车的阿姨,在晨光中递来一个热乎乎的饭团,温暖了整个清晨。
小笼包虽不是柳州的特色,却因为双合香糯糟辣酱的加入,增添了柳州风味。老面发酵的面皮略带嚼劲,内馅饱满多汁,咬破的瞬间,滚烫的肉汁涌出,鲜香四溢。蘸上酸辣可、带着淡淡糯米甜香的双合糟辣酱,一口下去,满满的柳州味道,酸、辣、鲜、香、糯各式味道一同迸发,给味蕾带来丰富的层次体验。
滤粉是柳州早餐里的一抹独特风景。米浆经过发酵,带点微酸,倒入漏勺,细丝般的粉条坠入沸水,煮熟后捞起,浇上肉末、黄豆、酸豆角,最后淋一勺热油,"滋啦"一声,香气四溢。滤粉的口感比普通米粉更弹韧,发酵的微酸让它格外开胃,配上一碗清汤,便是柳州人最熟悉的早餐滋味。
不同于常见的甜汤圆,柳州的露水汤圆是咸口的。糯米团子里包裹着香菇、肉末、木耳,在清汤里煮至浮起,撒上葱花,汤清味鲜,圆子软糯。为何叫"露水"?有人说是因早年摊贩清晨出摊时,汤圆上还沾着晨露;也有人说是比喻它如露珠般晶莹剔透。无论是哪种说法,这碗咸汤圆都成了柳州人早餐桌上的独特存在,简单却耐人寻味。
柳州卷粉是出了名的与传统卷粉、肠粉不同。柳州人口味偏重,广式肠粉的生抽对于柳州人来说不够味,于是加入了双合酸梅果酱、双合糟辣酱、海鲜酱,再配上酸豆角、花生碎,吃辣厉害的会再加上辣椒酱,这才符合柳州人的口味。柳州卷粉的妙处在于它可当主食,也可作小吃;可当早餐,也可作夜宵。
来自柳州三江县的粽子,带着侗乡特有的风味。本地粽叶清香浓郁,包裹着糯米、绿豆、猪肉,蒸煮后,肥肉的油脂渗入米中,入口软糯咸香。碱水粽则是另一番风味,金黄透亮,蘸白糖吃,甜而不腻。无论是咸粽还是甜粽,清晨蒸热一个,竹叶的香气便弥漫整个厨房,让人未吃先醉。
当太阳升高,街头的早餐摊渐渐收摊,柳州人的一天也正式拉开序幕。这些看似平凡的早餐,却藏着最真实的生活滋味——不张扬,却足够温暖;不华丽,却让人念念不忘。或许,真正的烟火气,就是清晨那一碗熟悉的味道,让人笃定地相信:今天,也会是很好的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