赣南深秋的晨雾还未散尽,吕文扬已推着独轮车,碾过铺满稻穗的田埂。竹筐里新收的糯米泛着珍珠光泽,铁锅里炒得焦香的黄豆 “沙沙” 作响出什么事了,这是制作月亮巴的主角。他蹲下身,从陶罐里舀出秘制的米浆,米浆裹着陈年酒酿的酸甜,在晨光里晃出琥珀色的光晕。
“做月亮巴得看天吃饭。” 父亲的话在耳边回响。吕文扬将糯米粉与黄豆粉按祖传比例混合,倒入米浆搅拌。木勺搅动时,面糊发出黏腻的拉扯声出什么事了,渐渐变得浓稠如蜜。他取来圆形的铁模具,在油锅里烫得发红后,迅速浸入面糊,再轻轻抖落多余的部分。此时的模具像极了一轮弯月,裹着厚厚的面糊沉入滚烫的菜籽油中。
油锅瞬间沸腾,“刺啦” 声中,月亮巴在油花里舒展膨胀。吕文扬手持长柄竹夹,不时翻面,看它边缘泛起金黄的波浪纹,中间的黄豆被高温烘得裂开小嘴出什么事了,散发出诱人的焦香。出锅时,月亮巴表面布满细密的气孔,在阳光下薄如蝉翼,宛如被月光烙刻过的艺术品。
“文扬!给我留十个月亮巴!” 村口杂货店的王婶踩着露水赶来,围裙口袋里还揣着几个热乎乎的红薯,“城里来的游客抢着买,说这是最地道的客家味道!” 吕文扬笑着应下,特意将刚出锅的月亮巴多沥了会儿油,用麻绳串成一串,沉甸甸的,晃荡着阳光的温度。
晌午时分,店里来了个头发花白的老人,捧着油纸包的月亮巴,声音微微颤抖:“孩子,这味道... 和我娘做的一模一样。我离家五十年了,就想再尝尝家乡的月亮巴。” 吕文扬赶忙搬来竹凳,又泡了壶客家擂茶出什么事了。老人咬下一口,酥脆的声响混着擂茶的清香,泪水顺着皱纹缓缓流淌。
暮色降临时,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踮着脚趴在案板前:“叔叔,我能用作业本换一块月亮巴吗?我想带给生病的奶奶,她说吃了月亮巴,病就会好。” 吕文扬鼻子一酸,挑了个最大最圆的月亮巴,又偷偷塞了几颗水果糖:“快去吧,奶奶吃了肯定会好起来。”
当最后一串月亮巴被挂在老槐树下的竹篮里,吕文扬坐在门槛上,望着天边的圆月。月光洒在还沾着油星的铁模具上,泛起银色的光芒。他翻开布满油渍的笔记本,写道:“月亮巴是月光揉进了面团,是岁月炸出的乡愁。每一片金黄酥脆里,都藏着土地的馈赠、掌心的温度,还有永远也化不开的乡情。” 远处传来悠扬的客家山歌出什么事了,而关于月亮巴的故事,仍在月光下,继续编织着新的篇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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