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中国烧饼再进世界面包50强!”——刷到这条热搜时,我正挤地铁,怀里还提着俩刚出炉的吊炉烧饼,油渍把纸袋都浸透了。旁边小姑娘低头一看,笑我:“姐,你也赶时髦?”我摇摇头:不是赶时髦,是怕它凉了。
小时候,我家巷口有个跛脚大爷,推着汽油桶改的烤炉,每天五点准时冒烟。我妈下夜班,花六毛钱买只热烧饼,把我从被窝里拎出来:“咬一口再睡。”那烧饼外脆里软,芝麻掉一枕头,我边吃边哭,因为烫,也因为饿。后来我考大学、上班、跳槽,一路跑到大城市,吃过法棍、可颂、贝果,可最想的,还是汽油桶里烤出来的那一块。
这回CNN的榜单把烧饼夸成花:历史悠久、工艺传统、麦香浓郁……我一条一条念给老妈听,她正和面,头也不抬:“老外才认识它呀?我吃了六十年。”一句话把我逗乐了。是啊,烧饼需要他们评吗?它早就在我们的DNA里发好面了。
可我又有点高兴。就像小时候考试得奖,老师当众念名字,那种被看见的骄傲。烧饼不会说话,可它替我们说了:中国人的日常,也能被世界点赞。它不是鲍参翅肚,就一块面,撒点芝麻,可它养过赶集的农民,也养过加班的白领,它平实得像个老伙计,谁缺一口,它就顶上去。
晚上回家,我把榜单新闻转给同事阿芳,她秒回:“明早带路,我想吃热乎的。”我回了个OK。第二天六点,我们排了二十分钟队,一人捧一只刚出炉的长烧饼,站在路边啃,芝麻皮扑簌簌往下掉。阿芳含混地说:“值了,比咖啡香。”我点头,心里却想:值的不只是嘴里的脆,是有人陪你一起等、一起抢、一起烫得直跳脚。
有人说,不就是面饼嘛,至于吗?至于。成年人的心,白天是钢板,晚上是豆腐,能被一口热乎戳中,就已经很幸运。世界再大,榜单再炫,最后还是要回到小区门口的小推车,大爷掀开白布,热气冲出来,像给你一个人放的烟花。你掏两块五,他递一块烧饼,你咬下去,听见“咔嚓”一声,心里所有的不痛快,都掉渣了。
所以,恭喜烧饼,又拿了一张国际奖状。但我知道,它最想要的,不是领奖台上的闪光灯,而是明早五点,第一炉出炉时,有人远远喊一句:“大爷,多撒芝麻!”那一刻,它才算圆满,我们也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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