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腊肉这事儿,说难真不难,但细节不对味儿就差远了。我厨房里挂着的湘西腊肉,客人总问怎么做的,其实就五花肉或者后腿肉最合适,肥瘦相间那种。别切太薄,两指宽差不多,厚点经得起折腾。盐量你得自己掂量,别按什么几克几勺的死规矩,肉多就多撒,但别怕咸——它最后得脱水的。
花椒粒得用干的,捏碎了撒上去更出味。干辣椒讲究点的用整个,不怕麻烦就掰碎混盐里。白酒倒不用多,一小杯足够,淋上去刺啦一声,那股酒香混着生肉气就蹿上来。腌的时候找个大盆,肉块码进去别叠太厚,调料抹匀了盖盖子。放阴凉地儿,每天记着翻一次面,下边的换上来,不然底下泡着汁儿容易坏。两天是底线,三天更入味,但别超过四天,肉会发酸。
到了熏的环节,有人嫌麻烦直接风干,不是不行,可那股柴火香就没了。乡下土灶最好,挂火塘上头,烧锯末混橘子皮,青烟慢悠悠地熏着。城里没条件,找个旧铁桶底下铺米糠,肉吊高处盖严实,小火熏它。头两天烟别太猛,不然外头焦了里头还湿。每天掀盖瞅一眼,肉色从粉变暗红,再到酱红带油光,这火候就成了。急着吃三天也凑合,但七天出来的能存小半年。
吃法倒简单,切薄片铺碗底蒸半小时,肥肉透亮了淋点米醋。或者配青蒜爆炒,腊肉先煸出油再下蒜白,最后撒蒜叶,盐都省了。我徒弟上次炒糊了,就因为没记住腊肉本身油大,得关小火煸。剩的油别倒,炒个萝卜干或者焖饭绝了。
有人问腌酸鱼豆腐汤那些,下回再说吧。腊肉这东西,各家有各家的秘方,我试过加八角桂皮,味儿太冲反倒压了肉香。辣椒花椒白酒这三样是根,别的你自己琢磨。挂阳台上晾的记得罩层纱,苍蝇可精着呢。熏好的摸着手感发硬,闻着带点烟熏火燎的焦香就对了,放冰箱冻半年都不坏。切的时候刀要快,斜着片,你看那纹理透亮才算没白忙活。